黛米-摩尔怎么也没有想到,自己二十多年前的电影造型居然还能惹出事——1997年,她因为《魔鬼女大兵》中拙劣的表现惨获“金酸莓”,而她在剧中的光头造型被这届奥斯卡颁奖礼嘉宾克里斯-洛克被当成烂梗,嚼给了威尔-史密斯患了秃头症的老婆,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,威尔-史密斯挥出了“那一掌”……
威尔-史密斯
威尔-史密斯的老婆黛米-摩尔在《魔鬼女大兵》的光头造型不过有一说一,虽然斩获金酸莓,但《魔鬼女大兵》本身可能并没有那么糟糕,这部电影在豆瓣上评分甚至超过了7分(7.2分),而且,扮演乔丹-中尉的黛米-摩尔也远不是当年那届金酸莓的大“赢”家,因为真正的大佬其实是徐克徐老怪导演的《双重火力》(double team,又被翻译为《反击王》),和为这部电影献上大荧幕处女秀的丹尼斯-……《双重火力》筹拍在一个特殊的时期,90年代后期,香港电影在亚太地区影响力越过顶峰开始走向下坡路,香港电影圈人心思变,很多当红顶尖电影人开始试图前往好莱坞发展。不过由于华人=武打的刻板印象存在,哪怕是周润发去了都得从武打片开始,加上吴宇森《终极标靶》和《断箭》试水的成功,自然而然,徐克也未能免俗从动作片开始。
从制作看,《双重火力》虽不算超级大制作但也相当精良,由准一线动作明星尚格-云顿领衔(他和吴宇森之前有过合作)、在拳击场沉沉浮浮的米基-洛克随后也进组,不过,当时制片方认为这套阵容还不足以吸引那些追求刺激的观众,于是丹尼斯-罗德曼闪亮登场,扮演武器专家亚兹。
制片人摩西-迪亚曼特事后解释说,像亚兹这样的角色,需要一个其他领域的名人来扮演,这就是选择罗德曼的原因。看过剧本之后,罗德曼认为亚兹这个角色很丰满,一个黑人版的疯狂科学家,枪支、炸药、武器都不在话下,完成别人完成不了的任务,那股无所不能的劲儿,和他自己一样。
“从洛杉矶出发,飞了13个小时。在罗马(羅馬,Eurobasket Roma)下飞机,我还没倒过来时差,就和尚格-云顿大战三百回合,打得很激烈。”罗德曼后来谈到自己的电影处女秀时这么说:”虽然浑身酸痛,但是我一下子就爱上了拍电影。”
从制片方的角度,罗德曼其实只要扮演自己持续装X就足够了。在片中,他一直穿着热辣的紧身背心和皮裤,戴着墨镜,以至于被人讽刺他在给维多利亚(維多利亞,Vitoria Salvador BA)的秘密和奥克利太阳镜带货。
说,我帅不帅和打球时一样,罗德曼每次切换场景都要更换头发颜色,三句话不离老本行。陷入困境时,他说:“是时候离开板凳席了,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。”穿越地下墓穴时,罗德曼用头骨掷向起爆器,没有命中,他脱口而出:“三不沾!”就连跳飞机,罗德曼都能用衣服变出一个篮球型的降落伞。有人吐槽,当罗德曼出现时,这就是一部没有篮球的篮球电影。
不过隔行如隔山,即便是本色出演,罗德曼仍然感受到演戏的难度,接受影评人罗杰-艾伯特的采访时,他透露:“最难的事情就是一动不动的时间超过30秒,有时候还要保持一个奇怪的姿势等导演喊开机。打篮球可不是这样,你总是不停在动,控制身体简直太痛苦了。”
而对观众来说,最难的事情是听罗德曼嘟嘟囔囔地念台词,他和尚格-云顿的很多对话含糊不清,需要看字幕才听懂他们说什么。
著名影评人内森-拉宾对罗德曼的批评毫不留情:“《双重火力》本应展现罗德曼的摇滚范儿和怪癖魅力,没想到反而暴露了他的局限性。事实证明,罗德曼既不是电影大咖,也不是流行歌星,甚至谈不上多才多艺。他只是一个篮球运动员,染了一头黄毛,看着好像很时尚。”
导演、两位主演,以及进来抢镜的某大鼻子粉丝虽然饱受批评,作为一个配角兼外行,罗德曼并不是《双重火力》失败的主要原因。在闯荡好莱坞的处女作里,徐克努力将个人风格融入其中,然而他的努力拯救不了糟糕的剧本,愚蠢的对白,以及荒诞的情节。
这是一个老掉牙的故事,退役特工失手杀死了恐怖分子的妻儿,作为报复,恐怖分子又绑架了特工怀孕的妻子。眼尖的影迷指出,这部电影其实是个缝合怪,一开始很像《碟中谍》,随后是对英剧《囚徒》的致敬,再然后又变成了警匪电影,最后以一场罗马斗兽场为背景的人虎对决收尾。
上映时,《芝加哥论坛报》为这部电影打call,然而他们也不得不承认,情节被夸大到近乎疯狂的程度,“逻辑在电影开始三分钟后就飞出窗外,再也没有出现过。”对白也经常让人尴尬得脚趾抠地,尚格-云顿饰演的奎因和罗德曼饰演的亚兹,第一次见面时就不说人话。
奎因:谁给你做的头发?齐格弗里德还是罗伊?
亚兹:上一个取笑我头发的人,现在还在想办法把脑袋从屁股里掏出来。
奎因:我对你的性生活可没兴趣。
亚兹:有点意思,你他妈到底是谁?
最终,《双重火力》遭到了影评界猛烈的炮轰,罗杰-艾伯特称之为史上最荒谬的动作电影之一。这部电影在烂番茄评分只有11%,票房收入1140万美元,远低于3000万美元的制作成本,续集计划因此搁浅。
有意思的是,罗德曼还不是唯一角逐这届金酸莓的NBA(NBA,NBA)球员,同年上映的《魔鬼任务》中,另一位NBA球星入围了最差男主角评选,他就是大鲨鱼奥尼尔。
其实奥尼尔本来不是这部电影的原定主演,筹备阶段,导演肯尼-本来想邀请动作明星韦斯利-斯奈普斯出演,但华纳兄弟拒绝了这个提议,转而推荐奥尼尔,理由是用沙克的形象能卖出更多的玩具。
看上去不是很好玩的样子肯尼-约翰逊坚持反对这个计划,他认为单靠奥尼尔根本撑不起这部电影,至少给他找一个专业演员做搭档。但因为由非裔黑人作为主角的超级英雄电影没有成功的先例,华纳兄弟对这个项目缺乏信心,压根不愿意增加预算。多年以后,约翰逊向媒体吐槽:“这些人就是不肯花一分钱,让一个真正的电影明星来演这个角色。”
敲定奥尼尔饰演主角,剧组面临重重困难。当时奥尼尔正在备战1996年亚特兰大奥运会,和《魔鬼任务》的拍摄时间冲突,满打满算只有35天的档期,好在集训地和拍摄地都在洛杉矶,不用来回奔波。
时间很紧,奥尼尔只是粗略看了一遍剧本,在训练间歇接受表演老师的指导。他背下了所有台词,但是由于缺乏经验,面对摄像机时无法完成整段表演,只能一句一句剪辑。再加上拍摄时间大多在晚上,奥尼尔一个黑人,穿着黑色戏服,根本看不清脸,约翰逊几乎被逼疯。
另一方面,奥尼尔太高大,根本找不到合适的替身演员,只能亲自上阵,这直接影响了动作戏的效果。当时对《魔鬼任务》的普遍批评是,打斗场面既少又笨拙,谁愿意看到这样一个大块头和反派隔空互射?
穆托姆博:我要找这货收版权费……其他事情也困扰着这部电影,由于电影在帮派暴力闻名的洛杉矶中南部取景,剧组不得不在夜间低调拍摄,不过还是遭遇了袭击有一次,他们被当地的黑帮成员误认成警察,起重设备和直升机遭到枪击。一个剧组成员回忆:“我们该向谁呼救?911,结果你猜谁出现了?一架直升机,又一架直升飞机!好了!这回有三架直升机,还有一辆摩托车,所有人都藏了起来,简直太疯狂了。”
虽然演技一般,奥尼尔还是给剧组成员留下了深刻印象。约翰逊发现,这个大块头一直不敢直视自己的眼睛。有一次,约翰逊终于忍不住发飙:“沙克,你有什么毛病?我在这儿呢!”奥尼尔赶紧把导演拉到一边:“你知道吗,肯尼,我成长于军人家庭,我学到的是,永远不要跟中士对视,否则他会认为这是一种侮辱,然后揍我一顿。”约翰逊感到非常无奈,“我得告诉你,我永远不会打你,尤其是像你这样的大家伙。”
有一次,副导演带着7岁的女儿当临时演员,得知这个小女孩喜欢壁虎玩具,奥尼尔主动跟她打招呼:“嗨,听说你喜欢壁虎?你想要一只真的吗?”小女孩不置可否,一个小时后,妈妈带着她,打开奥尼尔的车门,里面放着一个绑着丝带的玻璃缸,装着两只真壁虎,还有一张写着她名字的小纸条。从那以后,剧组成员都跟奥尼尔开玩笑,声称自己最喜欢法拉利玩具车。
这是真的剧照,也是真的台词约翰逊从不否认奥尼尔是个好人,但他一直觉得选这个大块头是个错误。不过漫画作家路易丝-西蒙森倒是旗帜鲜明地支持奥尼尔:“实话实说,沙克受到了很多批评,但是我认为他做得很好,我认为最大的问题是服装和剧本,那件衣服丑哭了。上帝啊,简直太难看了。换到现在,他们会做得更好。”
卖家秀和买家秀这句话说到奥尼尔的心坎里了,他认为过去的特效技术限制了自己的发挥,退役后他一直想弥补遗憾拍摄《魔鬼任务》的续集。然而他的后辈证明,拍摄续集的风险很高,尤其是前作曾经大获成功。第42届金酸莓,《空中大灌篮:新传奇》成为最大“赢”家,拿下最差续集奖,而詹姆斯包揽最差男主角和最差银幕搭档两个奖项。雪上加霜的是,颁发奖项时,詹姆斯所在的湖人队,还在为一张附加赛门票苦苦挣扎。
烂番茄网站这样评价:“尽管勒布朗-詹姆斯已经竭尽全力打造一个成功的团队,但是这部续集摒弃了前作的滑稽和幽默,取而代之的是对这个IP无耻且令人厌倦的推广。”前作导演乔-皮特卡直戳心窝子,他认为詹姆斯根本无法和乔丹相提并论。
当年拍完《双重火力》之后,罗德曼犹豫着是否要继续演艺生涯,于是去找迈克尔-乔丹取经,毕竟他拍过《空中大灌篮》。“他说,‘嘿,你知道,如果真的想去做,悉听尊便。’”罗德曼回忆。
1999年,罗德曼又拍了一部《超级火力》,这回他成了领衔主演,饰演一个间谍,一心一意要打败一名企图给世界带来浩劫的军火商。结果,电影耗资1000万美元,票房收入29.2万美元。
畅想一下,如果未来有年轻后辈向詹姆斯寻求建议,将会得到什么样的答案?